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迄今仍未有效恢复的行业，当属航空和旅游业。据旅游数据公司Cirium统计，自今年1月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全球已有43家商业航司申请破产或倒闭，范围覆盖全球各大洲。更多的航司仍在困境中苦苦挣扎，试图通过节省开支，缩减经营来维持运营。

日前，在文旅部主办的中国-亚非旅游航空论坛上，各路专家齐聚上海，为航空和旅游业的未来出谋划策。

中国是目前全球航空、旅游业恢复最快的国家。“中国经验”在论坛上受到各国专家的广泛关注。

从旅客运输量来看，2月份中国国内数据为834万人次，9月份已上升到4793万人次，增长了近6倍，恢复至去年同期的87.5%，而国内航线完成旅客运输量4775万人次，已恢复至去年同期的98.0%；从货邮运输量来看，2月份为29.7万吨，9月份上升至66.5万吨，恢复至去年同期的96.4%。

文旅部国际交流与合作局副局长封立涛介绍，“中国经验”的最主要部分就是“政府支持”。我国文旅部疫情后采取积极举措：一是分阶段、分步骤恢复旅游活动。在严格落实疫情防控措施的同时，坚持分区分级原则，发布工作指南、推出预约服务、限制景区流量、倡导错峰出行，稳步推进旅游景区、饭店、旅行社分阶段有序恢复经营活动；二是加强政策指导，提振企业信心。文旅部推出一系列惠及旅游行业发展的举措，通过暂退质保金、税费减免等措施，帮助企业渡过难关；三是出台优惠措施，吸引游客出行。鼓励地方采取发放旅游消费券，免收景区门票等措施，让利于游客。四是着眼后疫情时代行业复苏，开展大规模线上培训，打造新的旅游产品和线路。

封立涛提出倡议，在中国-亚非国家航空公司、旅游公司间建立一个常态化合作机制，搭建信息共享的平台，为疫后游客双向往来提供便利。此外，他建议航空和旅游业者之间加强协作，航空业可以主动参与旅游市场的开放、推广；旅游业则积极促进航空公司开通新的航线、增加航班航点。他预测，随着今后出游人数的不断增加，诸如游客安全、签证便利化、需求多样化等问题也将越来越突出，航空公司和旅游企业可以配合推动相关问题解决，增进游客福祉。

阿联酋驻上海总领事拉世德·卡姆兹特别关注中国游客如何获得旅游目的地信息及酒店、旅行社联系方式这一关键问题，“未来出境游复苏后，就看谁能抓住中国游客。”

阿联酋地理位置独特，是通往中东、非洲和欧洲的门户。来自全世界的游客都喜欢在阿联酋短暂停留之后，再前往他们的旅行目的地。卡姆兹介绍，阿联酋航空以及其他阿联酋本地航空公司，都增加了往返中国的航班数量；阿联酋旅游部门还专门在北京和上海开设了办事处。

“2017年，大约有350万中国人通过阿联酋过境到其他国家；2018年超过110万的中国人访问阿联酋，这得益于两国之间相互免签的政策。”卡姆兹说，阿联酋还主动和支付宝、腾讯合作，希望绝大多数购物区使用这些在线方式完成支付。此外，阿联酋很多地方都有英语、汉语以及阿拉伯语多语言标识，“从细微之处布局，抓住中国游客。”

最近，阿联酋刚刚宣布与中国国药集团在新冠肺炎疫苗三期试验方面取得的重大进展。“这给我们带来了巨大希望，旅游业就快复苏了，我们准备好、布局好，希望尽早迎接中国游客。”

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认为，疫情过后的旅行，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时代了，而是更加细分、精细，“看上去旅游开始复苏，但实际上旅游的形态、形式都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他介绍，传统的旅行社、酒店、景区、娱乐业如今开始聚焦大众日渐增长的本地休闲和近程出游市场，一些新的服务、产品和服务被创造出来。比如上海春秋旅行社推出的“城市微旅游”，中旅旅行社推出的“国际品质国内游”，携程旅游推出的“直播预售秒杀”，开元旅业推出的“郊野微度假”。

在航空业方面，新加坡航空和樟宜机场联合推出“无目的地飞行”；阿提哈德航空复航中国，推出全新健康及卫生计划，“我听说每一张机票里都包含了新冠肺炎的保险。”

戴斌说，目前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国家和地区正在谨慎地放松旅游限制。中国前三季度的国内生产总值按可比口径同比增长0.7%，共接待国内游客19.33亿人次，恢复到去年的42%，第四季度城乡居民出游意愿已经恢复到去年的同期水平。

“除了入出境旅游市场以外，2020年全球主要国家和地区的旅游经济，将可能走出一个W型的复苏轨迹。从中国的情况看，一个U型的复苏轨迹将是大概率事件。”戴斌说，这些变化，对旅游业、航空业提出了新的挑战。

“包括体育赛事、娱乐业等旅游休闲活动，都需要重新设计以服务更小单元的旅游群体，满足更多人群对安全和品质的诉求。”比如，餐厅、酒店、机场以及公共空间开始普及无接触式服务、电子化支付；机器人翻译正在变得更广泛；旅游从业人员需要具备更高的素质等。戴斌认为，传统旅游发展格局正在重构，全新的旅游发展体系正在形成，多边国际组织、政府机构、事业单位等公共部门在旅游业中长期发展中扮演的角色，正在变得更积极而主动，“安全、环境、研发这些看上去跟旅游没有直接关系但又制约了旅游中长期发展的条件，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

《环球时报》环球旅游周刊主编蔡玉民从一片萧条的航空业中，看到了“光”——全球许多航司裁员、停线，而卡塔尔航空全球网络迎来了第100个目的地；许多航司提前退役、停运空中巨无霸B747、A380，而A380机队独步天下的阿联酋航空恢复了酒吧、淋浴等头等舱服务；许多航司纠结于要不要规定所有乘客都要佩戴口罩时，阿提哈德航空开创性地引入健康卫生大使，引行业之先。

“一束光已经温暖心底，如果旅游和航空两束光合在一起，可以改变行业现状。”蔡玉民说，航司是旅游也复苏的关键，线路与旅游目的地文旅的结合、标准化流程与定制服务、新技术与精准客群的开发等等，这些都需要航司深度介入创新。“设想一下，往来于中国-亚非航线上世界上硬件最牛的飞机上再增添上一见钟情的异域风光、触及心灵的他乡故事、上下几千年的文化内涵，那一定是一趟身心愉悦的穿越之旅。”蔡玉民说，这样的航班不仅便利了双边往来、从长远上培育了“空中丝路”，从短期来看也一定会成为一款“网红航班”。

他认为，在流行定制、私享的时代，飞机上的中式餐食、影片库里的华语经典、安全视频中的东方演绎、航班上的汉语广播，再加上几句洋味十足的中式问候，“小小心意抓人心。中方航司飞亚非的航班同样可以多设计直抵亚非旅客心底的小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