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21 08:48:04 新旅界 王薪宇 要晗飞
自2015起,一批园林企业在PPP以及特色小镇大潮驱动下,纷纷跨界文旅,棕榈生态城镇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棕榈股份”)即是其中之一。如今3年过去,棕榈股份的跨界之路成果如何?
4月19日,棕榈股份发布2017年财报,2017年实现营业收入52.53亿元,同比增长34.49%,净利润3.04亿元,同比增长151.83%。其中生态城镇业务,2017年营收6.74亿元,占营业收入比重12.84%,实现营业利润2.11亿元,毛利率为31.29%。
生态城镇是棕榈股份最寄予厚望的跨界业务,主要为特色旅游小镇的开发、建设、运营和内容植入。2016年4月为此更名,“由棕榈园林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棕榈生态城镇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证券简称也从“棕榈园林”变更为“棕榈股份”,这充分显示了其对文旅的“一心一意”。
目前来看,文旅业务的表现没有辜负棕榈股份的全情投入。2017年生态城镇业务的爆发,终结了其连续两年的营收下滑,盈利也大幅翻红。此前棕榈股份的营收高峰是2014年,为50亿元,此后俩年连续下滑,2015年44亿元,2016年39亿元。净利润方面,2015年也创下了2.11亿元的巨额亏损。一时间,棕榈股份的前景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随着2017年生态城镇创造的近7亿元营收,以及2.11亿元营业利润,棕榈股份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棕榈股份董秘冯玉兰向新旅界(LvJieMedia)表示,公司战略转型成功带来各业务线的全面丰收,生态城镇业务正式进入收获期,开始大幅贡献利润所致,同时推动以园林施工和设计为主的传统生态环境业务稳步增长,直接加大了市政业务比重,从而提升整体毛利率。
“应该看到公司转型带来现金流的持续改善趋势,这对于传统工程类企业而言‘意义重大’,显示了公司转型后‘自我造血’功能的提升”,冯玉兰特意强调。
二产转型三产不容易
棕榈股份自宣布转型3年来,这是第一次在年报中把生态城镇单列出来,此前该业务一直隐藏在“其他业务”中。今年选择单独列出该业务,一定程度上,是其对这个成绩相当满意,并借此向外界释放利好信号。
事实上,园林和文旅虽有一定相关性,但本质上两者业务逻辑十分不同,跨界的难度并不小。文旅项目面向C端市场,考验的是选址眼光、创意打造、内容植入以及运营服务,是典型的服务业,对综合能力要求很高。而园林属于第二产业范畴,且客户主要为各地市政府,考验的是苗木培育技术、生产效率、供应链整合以及面向政府的公关能力。
此外,园林企业上至公司高管下至普通员工,对于和花草树木打交道十分精通,但如何和人打交道,如何在每个细节上的服务做到令消费者满意,却是一窍不通。旅游服务看似简单,但有大量看不见的细节,例如最基本的经济型酒店,如家酒店就曾专门总结了14本培训手册,用于规范每个岗位的服务细节和标准。
餐饮集团俏江南创始人张兰也曾对新旅界(LvJieMedia)表示,高端餐饮最难做的是服务,服务员大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丢了锄头就端盘子,不经过长时间的培养,根本达不到消费者的满意。
生态城镇所涵盖的元素远远超过酒店和餐饮。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之间,隔着厚厚的壁垒,转型不是你想转,想转就能转。
其实,园林企业纷纷跨界文旅,并非是垂涎于文旅产业的光明前景,而是生存压力所迫,不得不向文旅讨生活。据统计,园林企业90%的客户集中于政府和房地产,其中政府超过70%,主要为道路绿化等市政项目。
近两年,地方政府债务危机引起全社会高度重视,中央政府下令严格控制地方债务规模,地方政府无法继续发债搞城市建设。而园林行业依赖的恰恰是城市扩张所带来的业务机会,毕竟老城区市政绿化的需求十分有限。这使园林行业陷入“断炊”的危机。
同时,中国十几年来的城镇化高潮,催生了一大批园林企业,行业竞争已经趋于白热化。截止2017年底,园林业大大小小企业数量多达16000家。
本来就已经白热化的竞争,加上市场需求的急遽减少,园林行业面临行业洗牌。想要活下去,要么争夺有限的业务机会,要么跨界转型。当然,对于头部企业来说,最好的方式是一边争夺业务机会,一边转型。
2017年园林业证券化大提速,一年之内7家企业成功IPO,而在此之前A股园林企业数量一共才16家。一年新IPO企业的占到历史总数的近一半,此外还有十几家园林企业仍在IPO排队。如此急速的证券化,一方面是为转型寻求资本支持,另一方面或许是为了趁企业贬值前卖个好价钱。
没有退路的园林企业
PPP和新型城镇化是园林企业转型的最佳机会,而不管是PPP,还是新型城镇化,最终都指向了文旅。
地方政府不能继续发债搞城市建设,取而代之的是PPP,地方政府和民营资本进行合作,共同参与城市开发和建设。截止2017年9月,财政部PPP项目库总投资规模约13.5万亿元,其中基建和环保项目占到8成,大量的市政绿化工程打包成PPP项目。
园林企业想获得业务机会,只有通过PPP模式。东方园林董事长何巧女曾透露,“2015年东方园林累计中标PPP项目约330亿元,2016年中标金额约380亿元,两年签了600多亿PPP合同,数量是过去五年签的合同总额的两倍。”
棕榈股份也在2017年报中表示,“公司充分发挥生态城镇品牌优势,积极抢占PPP与EPC业务订单,截止报告期末,公司累计已签约或中标的重大合同金额达240多亿元。”
另一园林巨头铁汉生态2017年全年累计项目签约金额318亿元,其中PPP项目257.35亿元,占比81%。充足的PPP订单,使其2017年营收达到81.88亿元,同比增长79.04%。
PPP成为园林企业最重要的获取订单渠道,然而这其中存在一大隐忧。PPP模式的初衷是吸引民间资本投入城镇建设,解放地方政府的债务负担。但目前PPP仍在探索阶段,有很多不规范的行为,例如很多无法产生收益的公共项目,仍然是政府隐性担保,承诺回购或保证每年的最低收益率。有了政府承诺,负责投资开发的民间资本找银行要贷款,最终完成项目建设。
这样一来,表面是PPP模式,但实质上仍是政府借贷开发,只是原来是直接向金融机构发债,如今是通过承诺指挥民间企业去借贷,地方政府的债务压力继续加大。环境治理、市政绿化等没有后续经营行为的项目,普遍采用这种模式。
2017年11月,中央调整PPP政策,严格新项目入库标准,其中明确表示,“仅涉及工程建设,无运营内容的不宜采用PPP模式“。2018年2月,湖南出台首个省级PPP负面清单,进一步明确,“市政道路建设、公路建设、广场、绿化(风光)带等工程建设”不得采用PPP模式。
没有后续经营行为,无法产生收益,民间资本就不可能进入,因此园林项目必须和其他有经营收入的项目打包组合。能和园林绿化扯上关系的营收来源,最明显的就是公路收费站和旅游经营收入。公路建设是建筑国企巨头的地盘,留给园林企业的就只有旅游业了。
转型旅游业,一方面是竞争行为,争夺有限的业务机会,另一方面是转型行为,毕竟大趋势上市政绿化的空间越来越小,必须拓展其他业务。这是园林企业们纷纷义无反顾跨界文旅的原因。
棕榈股份转型成功了吗?
转型文旅后,如何有效运营,这是园林企业面临的老大难。习惯了接单生产的园林企业,面临没有政府兜底,要自己承担投资和运营风险的局面,这是一大挑战。
棕榈股份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从转型的一开始就瞄准生态城镇。
2017年,棕榈股份参与投资或建设的生态城镇项目已达11个。其中浔龙河生态艺术小镇、云漫湖国际休闲旅游度假区、时光贵州、乡愁贵州4个项目已经全面进入收获期,是生态城镇6.7亿元营收的主要贡献者。
对于进入文旅仅3年的新手来说,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棕榈股份董秘冯玉兰特别向新旅界(LvJieMedia)强调,“区别于PPP或其它模式,生态城镇模式不依赖政府付费,公司向入驻小镇的商家收取运营费,同时通过参股、控股等多种合作形式分享项目后期建成运营后的2C端业务收益。
在冯玉兰看来,棕榈股份取得的成绩不仅仅是生态城镇业务实现盈利,而是这是一种可盈利、可复制、可持续的标准模式,“通过这种标准模式,公司输出到浙江湖州、江西上饶、广东梅州等多个生态城镇项目。”
2017年的业绩真的证明,棕榈股份的生态城镇的盈利模型打造成功了吗?目前来看,还不能完全这么说。
目前文旅项目的盈利设计中普遍含有房地产板块,借此增强盈利能力,并加速现金流回笼,棕榈股份的生态城镇也不例外。棕榈股份董事副总裁巫欲晓曾指出,“任何一个生态城镇项目,首先要解决人流的问题,不仅仅引得来人,还要留得住人,一定比例的房地产开发是刚性需求。”
但对于文旅项目来说,地产项目的投资比例无疑是个很微妙的问题,比例过高则整个项目沦为地产的附庸,比例低则整体回报率是否还能令人满意。
以棕榈股份的首个转型升级项目浔龙河特色生态小镇为例,其设计了业态,生态、文化、教育、旅游、地产等5大盈利板块,具体项目有生态农业、民俗文化项目、亲子产业园、潇湘电影拍摄基地、教育基地、旅游度假地产、养老地产等。各板块的投资比例未透露,但地产业务无疑是前期最容易带来收益的业务,也很容易掩盖项目的整体运营情况。
抛开地产,棕榈股份生态城镇业务2.11亿的营业利润还有多少?后续地产物业出售殆尽是否还能保证营收和利润?回答好这个问题,棕榈股份才能说明其生态城镇的模型设计成功。
有利的是,棕榈股份还有足够的时间开发和完善其生态城镇的商业模型。为了向小镇植入内容,棕榈股份2017年大举发力VR和体育领域,成立满天星VR产业基金,先后投资乐客VR、乐客奥义、呀诺达VR主题乐园,并收购英超西布罗姆维奇,打造贵安新区西布朗足球小镇;并成立文旅产业基金,收购5A景区三亚呀诺达。但这些能否撑起小镇的旅游运营,目前还不得而知。
不利的是,随着PPP监管政策的落实,棕榈股份及其他园林企业的身后已经没有退路,唯有转型才能生存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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